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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那外面是什么吗——”
恍神时,她听见妈妈游丝般的声线。
因为浑身无力,脊椎压到最底,白雪的脖颈不自觉地微微仰着,头偏向右侧。
“——外面是畜生睡觉的卧室,再往外,是另一堵墙,穿出去,是弄巷,然后你会被抓回来,回到畜生睡觉的地方,从那扇窗里看出去,看见弄巷之外还是弄巷,穿过围墙还是围墙。所以你得认,只能认......”
白雪干瘪的话音戛然而止。
那大概是裴确第一次,如此清晰地触摸到妈妈。
片刻,她抬起眼来,眸中泪光闪动,忽而见得白雪的嘴角正流下一道灰黑色涎水。
她忙抬袖去抹,那滩洇开的黑水夹了些被烧黑的片状物,捻到指尖,依稀能辨清那是一张土黄色纸片。
像是十二岁那年,她拿着江兴业送她的小木马经过跨河桥时,飞到她眼前,跪在河边男人手里烧的那捧纸灰。
却不等她问,屋外忽急匆匆踏来一阵脚步声。
视线刚转,只看清一个黑影扑到她身后,双臂猛地箍着她,半拖半抱地把她拉到堂屋。
然后便是一道熟悉的打鸣嗓,磨着她的耳朵高声喊:“美琴美琴...快!”
赶来的吕美琴见状,忙放下手里装满水的瓷碗,慌里慌张地从兜里掏出火柴盒,“欻”一声点燃。
那簇对准符纸燃烧的火光,倏地窜进裴确眼睛。
李雅丽常年在小卖部码货,手劲儿大,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吕美琴将焰火摁进那碗清水。
它悄无声息地熄灭,连挣扎都显得多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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