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整清晰,每一笔都记录着他的堕落。
把笔记本塞进公文包,楚江河站起身对镜整理衬衫领口。
镜中的男人鬓角已染霜色,眼角皱纹深刻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干部。“就算认错,也得有个纪委书记的样子。”他对自己说。
“领导,您要去哪儿?”小王见他拿着公文包出来,急忙迎上来,“我给您安排车。”
楚江河笑了笑拍拍他肩膀:“不用,让老张在楼下等就行。你去整理一下办公室文件,特别是去年查的那些案子,以后……可能用得上。”
小王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怎么像在交代后事?他想追问,可见楚江河平静的眼神,只好点头:“好的,您注意安全。”
楼下,司机老张已经把黑色公车停在门口。见楚江河过来,老张赶紧下车开门:“楚书记,去哪儿?”
“市招待所。”楚江河弯腰上车,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。
老张心里嘀咕:招待所不是督察组驻地吗?书记这时间去干嘛?可他不敢多问,发动车子驶出市委大院。
车子经过老街时,楚江河突然睁开眼。以前他觉得这些老房子破旧碍眼,一直想拆迁改造,现在却觉得格外亲切——早点摊冒着热气,摊主正麻利地装油条;
老人在梧桐树下下棋,时不时骂句“臭棋篓子”;有个小孩举着糖葫芦跑过,笑声清脆如银铃。
“想当年,我也盼着过年能吃串糖葫芦。”楚江河突然开口。
老张愣了愣,从后视镜看他:“您小时候也爱吃这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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