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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衡道了谢,背着她往里走,拐过弯果然看见个小院,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,他抬手敲了敲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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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呀?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掀帘出来,看见池衡背上的曾婳一,“这是崴着了?快进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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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里摆着张石桌,还有其他几个老太太正围着打牌,见他们进来都停了动作,好奇地打量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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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嬷把他们往里屋带,指着竹椅:“坐下坐下,我去拿药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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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婳一刚坐稳,目光就被墙上的老照片吸住了——泛黄的相纸上,年轻的张嬷穿着蓝色工装,站在一群工人中间,身后是连片的红砖厂房,烟囱里还冒着淡淡的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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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…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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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,那是以前在纺织厂上班的时候!”张嬷拿着个深色陶罐出来,罐口塞着红布,笑着说,“这院子以前是厂医务室,我男人是厂医,就靠这药酒给工人治跌打损伤,灵着呢,你看这墙上的奖状,都是厂里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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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婳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果然有几张褪色的奖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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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池衡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——城东旧厂区改造正愁缺个工业记忆的鲜活载体,这不就是现成的灵感?那些冷冰冰的厂房数据背后,藏着的正是这样具体的人、具体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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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药酒是用什么泡的?”池衡顺势问,“闻着挺特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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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是老方子!”张嬷打开药酒瓶盖,一股浓烈的药味散开,“得用三十年的酒,加上当归、红花……还有我们厂门口那棵老槐树的根,泡足一百天才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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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边说边握住曾婳一的脚踝,瞥了眼她紧绷的丝袜,摇摇头:“咦,姑娘,你这袜子得脱掉啊,不然药酒渗不进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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