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 靠山

太监如蒙大赦，手脚麻利却无声地迅速收拾地上的狼藉，扶正笔架，擦拭墨迹，动作快得惊人。

祁煜这才缓缓转过身。

脸上已看不出丝毫怒容，只有一丝处理政务后的倦色。

他甚至抬手，极其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因怒意而微有褶皱的袖口。

顷刻间，又变回了那位喜怒不形于色、威仪完美的帝王。

……

片刻后，偏殿内，祁煜慢条斯理地用膳。

他的动作依旧优雅，但那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苏洛宁身上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。

苏洛宁觉得这气氛说不出的怪异，如坐针毡。

他连说话都比平时慢上些许，语调依旧温和，并非愠怒，可那眼神和慢条斯理的态度，就是让她莫名有些毛骨悚然，后背隐隐发凉。

然而，寻求最大“靠山”的贼胆到底占了上风。

她把心一横，竟真的不怕死地起身，舀了一勺参汤，颤巍巍地递到他唇边：“陛下……请用。”

祁煜的动作顿住，深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她，那其中翻涌的暗色让苏洛宁几乎想立刻缩回手。

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，微微倾身，就着她的手喝下了那勺汤。

这看似冒犯的举动，似乎反而悄然平息了某种潜藏在帝王周身、被强行压抑着的暴戾之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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