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张裕升刻意回避的目光,鄢懋卿心中已经有数。
这个家伙非但不顾往日情谊对他落井下石,恐怕还将他当作了沽名钓誉的跳板,否则又怎会故意自爆姓名?
人心果然是世间最险恶的东西。
尤其是在仕途魍魉、清浊同流的官场之中,更不可轻信于人,将身家性命寄托在旁人身上,否则只怕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毕竟,如今还仅仅只是在这么一群连个官职都没有的进士之间。
勾心斗角便如此激烈,背信弃义之事已经发生在了自己身上,难道还不够真实么?
还好自己退意已决,如果一切顺利的话,应该用不了多久便可离开这个泥潭。
至于这个张裕升嘛……
正所谓没有期望,就没有失望。
前主虽将这个家伙视为可以交心的友人,但鄢懋卿却始终秉持“不与同事交朋友”的原则,从未真正将其当做朋友。
因此如今遭遇如此背刺,心中也并无太多波动,最多只是替前主不值罢了。
再者说来,张裕升并未在后世颇为详尽的明朝史书中留名,可见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。
他可以预见最好的结果,也就是一生受人摆布,在这吃人的官场地狱中沉沦,永无出头之日,何须放在心上?
而与张裕升这样的小人物相比,鄢懋卿自是更情愿与高拱这位未来的内阁首辅多说两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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