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,可能真是鄢懋卿的无心之举,而并非是为搏皇上一哂耍的心机。
毕竟这种连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会维持的直人,能有什么心机,又能有什么坏心眼?
反观他自己,哪怕有时脾气有些暴躁,也依旧懂得人情世故的重要性,有时还不得不因此做出一些隐忍。
就像刚才,他已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些人在故意推搡害他,也已意识到这次是被所谓的同乡挚友当了枪使,可却断然不会像鄢懋卿一样当场拉上他们同归于尽,最多忍不住回去之后将其痛骂一顿,自此老死不相往来罢了。
心中想这些,高拱忽然觉得鄢懋卿很对自己胃口。
这样的率直之人,在如今尚未入仕的进士阶段便已开始勾心斗角的官场中,简直是凤毛麟角。
与他相交,满是真诚,没有套路,岂非也是一件人生快事?
……
“我好像被人尾行了……”
回去的路上,鄢懋卿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问题。
那是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中年男子。
自他与高拱分开之后,这个中年男子就跟在了他的身后。
他快那人也快,他慢那人也慢,他转弯儿那人也跟着转弯儿,始终不远不近,不缓不急。
难道是张裕升怀恨在心,刚走就雇佣了个泼皮来敲他闷棍?
可是以张裕升的家境,应该拿不出钱来雇这种人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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