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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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漪涟是被一阵持续的、冰冷的锐痛唤醒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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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灵魂深处那“男妾”契约烙印的撕裂感，是左手，那被祠堂血祭贯穿、又被他自己反复撕裂的伤口，在每一次心跳搏动时，都像有无数细小的锯齿在切割神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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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，不知躺了多久。窗外天色灰蒙，如同他此刻灵魂的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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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好像又听到了楼下客厅里隐约传来母亲那模糊的、带着点雀跃的笑声，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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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艰难地撑起身体，靠着冰冷的墙壁喘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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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胸腹间被反噬重创的内脏，喉头涌上熟悉的腥甜，被他死死咽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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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能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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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现在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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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扶着墙壁，挪到浴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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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水流冲刷过身体，带来短暂的清醒。镜子里的人影苍白得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，只有那双遗传自宋悦的、乌沉沉的眼珠，还残留着一丝固执的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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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，将那只缠满新绷带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藏在宽大的袖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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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厅里，水晶吊灯的光芒柔和得刺眼。陆淮晏正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到宋悦面前，动作行云流水，宋悦小口喝着，漂亮的杏眼弯着，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，全然依赖地望着身边的丈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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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公，谢谢你呀。”她的声音软糯，带着毫无阴霾的愉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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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淮晏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，指尖轻柔地拂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：“喜欢就多喝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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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漪涟拉开椅子，动作僵硬地坐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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