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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幼的孩子抬起眼来,看了自己的父亲好一会儿,忽然伸出手去,轻轻拍了拍他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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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关系。”他小大人一样说,“我原谅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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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又看了他一眼,忽然伸出手来,盖住他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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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你。”他的声音越发滞涩,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对不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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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幼的陆迟明在父亲宽厚的手掌下张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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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,奇怪了,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好像在哭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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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抱着他上了一艘小船,在弥漫的海雾中悠悠驶向了海中央。他回过头去,只见亭台楼阁俱都隐没在雾气中,放眼放去皆是灰蒙蒙的一片,看不到来路,亦看不到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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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要去哪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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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幼的孩子转过脸来,微微仰着头,张大了眼睛看着他的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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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摸了摸他的头,大手遮住了他的视线,让他看不清父亲露出了怎样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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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归墟。”他听见父亲这样说,“那是我们东海的圣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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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墟,那是东海深处的无底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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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纮九野之水,天汉之流,悉数归于此地。永无止歇,永无尽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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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陆迟明知道,那也是白帝少昊的埋骨之地,是他们东海三家共同守卫的圣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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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舟在海潮中摇晃着,载着这对父子在海雾中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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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迟明将手探入海水中,看着手下带起的涟漪,海浪如同温顺的海兽,蹭过他的手心,溅起白色的泡沫来。他静静地看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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