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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躺在床上，宁绥愣愣地望着天花板，脑中思绪有如一团乱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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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于安全考虑，他在卧室和防盗门上都贴了张北帝符，枕头下还放着自己的昭暝长剑。拒绝收留夷微倒不是真的怕遭雷劈，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。既然是神，就要供奉，两个萍水相逢的人相处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磨合，更何况是与神相伴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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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腾了一整晚，再加上驱动金光咒、画北帝符，宁绥感觉自己本就被工作压榨得所剩无几的精力已经完全透支。虽然他现在心事重重，但还是拉不住逐渐沉入深渊的意识，最终两眼一闭，坠入梦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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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入梦后的景象却令他心下一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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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茫的黑雾铺天盖地，宁绥身处其中，犹如溺水一般，几近窒息。而他仿佛就是黑雾的源头，却手脚都动弹不得，只有穿心般的剧痛在蔓延。耳边风声呼啸，夹杂着无数人凄厉的哭嚎。他听不懂那些人的话，但脑海中的声音回荡着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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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苦——苦——苦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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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哭嚎声似乎更激起了自己无端的杀意，从胸口喷涌出更多的黑雾，将视野中所见的人尽数吞噬。即便知道这是在梦里，他也不认识其中的任何一个人，心底的悲恸却无比真实。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，只能放任自己收割更多人的性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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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一道白光劈开漫天的混沌，黑雾如败军般迅速退却。宁绥向天上望去，那竟是一柄长剑，直向着自己的脖颈刺来。宁绥随即惊醒，猛然坐起身，身上大汗淋漓，眼角还含着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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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又是这个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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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说，自八岁那年的车祸后，他便一直被这梦魇纠缠，不得安宁。那一年他突发高烧，皮肤溃烂，父母走遍各大医院都找不到医治的办法，因此怀疑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听闻麻姑山北帝派的丹启道长邓向松法术高超，遂开车带他上山，求来符水服下，休养一月后病情才有所好转。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