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铁塔,微微摇晃。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牵扯着身上数十道翻卷的伤口,带来火烧火燎的剧痛。他布满血丝的双眼,死死盯着那面静静躺在甲板上的青铜古镜,仿佛要将它盯穿,盯回那幽暗密室中谢无咎嵌入鼎足的恐怖景象。失去袍泽的钝痛和面对非人手段的无力感,像两条冰冷的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。温晚舟蜷缩在船舷一角,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,单薄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着。她不敢再看那面镜子,也不敢看沈砚,目光失焦地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——那里曾挂着一个旧锦囊,如今已成了金门的祭品。赫兰·银灯则像一头受伤后警惕的狼,背脊紧绷,一双湛蓝的眸子在昏暗中灼灼发亮,不断扫视着周围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,尖利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船板,发出沙沙的轻响,每一次刮擦都带着压抑不住的躁动。
死寂。只有冥河黑水无声滑过船底的黏腻声响,衬得这劫后余生的空间愈发压抑,几乎令人发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