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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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边想，一边脱掉上衣，提起井边一桶水，从头上慢慢浇下来。也许是为了减少他们的劳动，这井边每天都会有人事先打好几桶水放着，井口则用盖子捂住。水经过一夜，凉爽如冰，冲掉一身臭汗，他又仔细洗过脸，刷了刷双手双腿，看见身上几块伤处淤青未消，眉角和手臂上都新结了痂，倒真有了一点兵士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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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既不会技击，也不能统兵，唯一所能，只有冷静的思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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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不论是在盗墓，还是在和王祐虚与委蛇，他都在想：还有什么转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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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上缭壁的惨状，他不自觉地看向内城城门。太阳才初现端倪，昏暗中，他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在城墙下移动，还在向他跑来。眼睛尚未看清，心头却一念澄明，他四处确认看不见王祐，然后忽然惊觉，忙把短褐套在湿淋淋的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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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悄声说：“严黎，你怎么跑进来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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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黎没立刻回话，而是把他一拉，一路跑到石庙背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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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蹲下，刘基先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：“刘肖怎么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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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确实把他送进了军营，我拼了命进去看过一眼，还有气。”严黎说，“放心吧，山越信仰飞鸟，他们有句话，叫笨蛋是不会死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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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基知道这是在安慰他，便回一句：“当然，全天下都知道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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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黎说得轻松，可她满身脏污，一边脸分明肿了，嘴角也挂着伤，显然是为了进军营而付出的代价。刘基握紧了拳头，又问：“现在壁里怎么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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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摇摇头，“太史慈占领了兵库粮仓，发了些金银，没让士兵抢掠。但一半士兵忙着把尸体丢出城外，一半忙着把还活着的人全迁出去。那些人吵着不走，要下葬亲人，要带东西，纷争不断，又死了好些人。再过十二时辰，这里一定会变成空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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