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节

哥哥坐事受刑当了太监，背景不好，全凭霍光破格提拔才成了朝中第二人，还同时掌管着宫城之内最晓勇的羽林禁军。张安世自然知恩，对霍光称得上是言听计从，今日带了兵到桂宫来。哪怕是被皇上问起，也坚持说是为了确保圣驾安全，没有轻易撤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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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安世也回他一眼。那目光的意思，不言自明：但听大将军之令行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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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光心下安定，再回去看那些漆兵漆甲——它们精美华贵，沁着冷光，看着不像是假的。但更让他忌惮的，是在每一具兵甲旁边，都站了一位昌邑侍臣，虽然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，但那瞠目肃立的模样，简直就像是一支军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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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光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地，说：“臣昧死谢过圣上，圣上隆恩，无以回报，必当肝脑涂地，以效社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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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贺浅浅地笑，亲手扶大将军起身，又说了一些体恤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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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到这桂宫来的时候，霍光先到，天子车驾隆隆驶至，刘贺一见他，便召他上车同乘。霍光心怀戒备，辞让两次，才不得已上了车。驾车人他认得，是那从昌邑国跟来的太仆，初时还正常，后来车子越来越快，简直有如平地起飞。霍光强忍着惊疑，忍不住去看后方的士兵有没有跟上，就听见刘贺问：“大将军为何频频回首？这大好风光，可都在面前！”然后又大笑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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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宫是武帝时新修的宫廷苑落，亭台楼榭、曲水假山，要不是天色一直阴沉沉的，倒确实是长安城内最好的一片风光。可霍光无心观瞻，在飞驰颠簸的车上草草看过去，却忽然有一瞬间，怀疑自己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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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危险！野兽跑出来了！”霍光看见那假山背后，分明闪过去一个黄澄澄的大屁股。他旋即想起来，这桂宫园林的思路，便像是上林苑在城里的一片飞地，不仅有山水景观，更饲养着各种动物，以至猛兽。平常当然都是关在笼子里的，便于游娱观赏，但方才一眼所见，却是一只脱逃的生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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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霍光何其警觉，话刚出口，就已经发现皇帝的不对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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