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节

太史慈的时候，他正站在庭院里——整个人白得像雪。还是那座星巫留下来的房子，壁上、廊柱上依然挂着些晒干的草木花果、龟甲骨架，正堂屋顶上的天窗依然晶莹剔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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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日阴云，直到这天夜里才重展天幕，散落着碎星，要是仔细对照铜当卢，还能找到相应的星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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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基见过多次潘四娘倒酒，从未见过她端药，这回终于见到了。当年她两只手同时端五六碗酒，犹自健步如飞，一滴不洒，可现在端一只药碗的时候，反倒小心翼翼，双手捧着、呵着，从后厨走到庭院，那碗中的明月也没有过一丝皱褶。太史慈不肯进屋，站着把药喝了，像把热汤浇进雪里，化出一额头的汗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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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了喝药没有用，你也不听。”太史慈对潘四娘说，他的语气和平常都不太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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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四娘瞥他一眼，“没用没用，在这儿舞剑就有用了？知道你是心病，这药我特意去求方士开的，百治百灵。你去摸金掘坟，干大事业，哪怕把黄泉掏空，我都听你的，但病就是病，就得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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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史慈也不答她，只是苦笑，把那药里的符渣都默默喝了下去。潘四娘还在刀子嘴说个不休，把空碗接过，又走去拍拍刘基的肩膀说：“当初你的心病就是公子给点拨开的，现在你一五一十跟他说清楚，不说明白了，谁也不许走。”又在耳旁给他补了一句，“上回对不住了，但还是请你帮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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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后，潘四娘抛下一句：“说完赶紧把公子放回去，你再把他关着，就把我休了吧！”然后大门一闭，震得满院风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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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倒是刘基从来没想到过的情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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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静静站在院里，一时间都没有话。但是潘四娘话语中提及的往事，两人显然都记得，只是这次相见以来，一切事情都和想象中大相径庭，才始终没有谈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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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后，太史慈摇摇头，问他：“如果回到当日，你还会劝我投降孙策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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