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线,走着走着突然一歪,栽进雪窝没了声息。
没人停下,甚至没人回头,这一个月来,这样的事见得太多了。
“将军,弟兄们实在走不动了。”指挥使丁良才盔甲上的血渍已经发黑。
“再歇半个时辰,就半个时辰……”孙翊满脸疲惫,盯着远处的山坳。
一个多月前,他还是河东第七将,差遣是朔州防御使,麾下五千兵马(实则三千二)驻守朔州一线。
金兵杀到城下时,他为鼓舞士气以便更好守城,提着枪喊“跟我杀”,可刀刃刚撞上金兵的甲胄,身后就传来了喊杀声。
义胜军倒戈了,韩彦昌那厮正站在城头,对着金兵挥手。
“死全家的畜生!我杀你全家!”孙翊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枯树上,震落的雪灌进甲胄,冻得伤口生疼。
他想起韩彦昌递过来的酒,想起那厮拍着胸脯说“将军放心,某等与宋同生死”,想起城破时,义胜军的刀是如何捅进弟兄们后心的。
自己错信了他吗?
不,是自己错信了朝廷,那些人可都是朝廷招来的!
残兵们瘫坐在雪地里,往嘴里塞雪块,抱着伤腿直哼哼。
老兵解开盔甲,露出肋下的箭伤,箭杆断在肉里,周围的皮肉肿得发亮,他咬着牙想把断箭拔出来,手指刚碰到箭杆就疼得直抽抽,最后头一歪,靠着石头睡着了,谁都知道,这一睡可能就醒不来了。
“将军,快看!”丁良才指向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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