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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雪地里,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弟兄,忽然想起在辽东时,娘给他算过一卦,说他这辈子能封侯拜相。可现在,他连让弟兄们活过明天都做不到。
雪越下越大,掩盖了城下的血迹,却盖不住那刺鼻的血腥味。
耿守忠的眼睛红了,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恨张孝纯,还是在恨斜里,还是在恨当初那个劝弟兄们投降的自己。他只知道,必须往前冲,不然身后的女真监军就会把箭射进他的后背。
只有城头上的旗帜,在风雪中猎猎作响,像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。
残阳如血,耿守忠带着残部退回营寨。
“我日你祖宗张孝纯!”
断臂的士兵跪地哭骂,“早投降能死吗?非要拉老子垫背!”咒骂像瘟疫般蔓延,此刻用最恶毒的辽东土话诅咒着:
“挨千刀的酸儒!老子做鬼也要把你家小娘子卖进窑子!”
“等破城那天,老子要拿你的心肝下酒!”
他们不敢骂女真人,昨日有个喝醉的百夫长抱怨银术可,天亮时就被发现钉在辕门上,浑身插满箭矢像个刺猬。
深夜,当最后一波义胜军被打退时,耿守忠坐在雪地里,清点着人数。
两千多人的队伍,现在只剩下不到八百,从怀里摸出块干硬的饼,塞进嘴里慢慢嚼着,饼渣混着泪水咽下去,又苦又涩。
营帐里弥漫着血腥和汗臭味。十几个将领围坐在油灯旁,灯芯噼啪爆响,映得他们脸上的伤疤忽明忽暗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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