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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琇莹却像打开了话匣子，放缓了声音，摇头晃脑的念了几句他刚才哼的曲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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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采莲南塘秋，莲花过人头。低头弄莲子，莲子清如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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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置莲怀袖中，莲心彻底红。忆郎郎不至，仰首望飞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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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邯懵了，陛下现在思慕良人，是有心上人了吗？可现在陛下才几岁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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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的沉默后，他才忍着窘迫问道，“陛下是在思慕良人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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琇莹摇头，轻飘飘的瞧了他一眼，轻声道，“非也，我还小呢，哪里会思慕良人。不过是感夏日将至罢了，想起来有年与人一同泛舟，不小心落入花丛，若非那人捏了衣领，就要直接掉水里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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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邯的耳根子红透了，他自觉僭越，也没想到陛下会将这等年少趣事相告，一个大将军站在路口有点无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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琇莹笑得更加柔和，眉目清隽，颊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涡，“我想来年夏天若有机会也能带着将军泛舟兰池，去摘莲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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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说太多，只是这一句捎着万千期待的话轻松戳破了章邯的心，汨汨的酸液淌在四肢百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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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场之上，生死常事。当他踏在这片土地上，舞动剑戈时，他就知道他可能死在未来的每一天，也许就是明日。为秦而死，为了曾经太平愿景，他心甘情愿。可是陛下一说，他突然也想来年太平日，酹酒邀泉下故人，泛舟入藕花深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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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相请，臣一定赴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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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有牵挂，贪生而非惧死。或许才是陛下执意邀他赏夕阳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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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已经暗了，夕阳未下，月亮悄上寒枝，发出盈润的光，本是美景，日月相别，琇莹瞧着却像是被香灰烧糊的玉色缎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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