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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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人的地方，并不是一座塔，一个村落，而在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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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，真该死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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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识人心，越畏人世，颜知攥紧了枕巾，他的心脏仿佛也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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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，他终于开口：“我七岁的时候，伯父家添了个女孩，爹娘带我去看新出生的堂妹。那时，我娘告诉我，婴孩出生时，只会啼哭，要长至两三个月，才会知道快乐，露出笑容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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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些女婴，来人世一遭，还未学会笑，没有一刻的欢欣，便要遭受这些……早知如此，这人世……有什么可来的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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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珩静静听着，只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将他围绕了起来，他整个人好像置身水中，全身微微发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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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怎么一回事呢？好像心里面有个裂口，有什么在流淌出来，让他从来与这个世界没有关联的人格，渐渐的与身边的一切融合到了一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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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因为，[不快乐]的感觉他太清楚了，他太了解那种茫然和虚无的感觉，以至于颜知那番话，令他轻而易举的代入了那些在塔下只知啼哭的女婴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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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珩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指尖，他的身体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，可他的灵魂似乎跑到了其他人的身上。仿佛自己就是那些什么也不知道，只知啼哭，直至声嘶力竭，最终在饥寒中离世的女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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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可真是一种新奇的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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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验到的感觉明明应该是痛苦的，可他却因为这种新鲜感而感到出奇的兴奋：“颜知，你再多说一些，我喜欢听你说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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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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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着床帘也能听出对方语气的亢奋，颜知对自己屡次三番的对牛弹琴懊恼不已，再次用被子蒙住了脸，不再说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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