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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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到那五重塔下，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，陈旧的腐臭令人作呕，赵珩却仿佛没看见也没闻见，扶着塔壁踩着石阶往塔顶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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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十年前，颜知也曾经踏上这些肮脏的石阶，他便觉得自己走在一条通向对方的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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爬到塔顶时，赵珩已精疲力尽，吃力的靠着塔壁坐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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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左手扔握着短剑，单臂抱着膝盖，另一侧右臂不自然地垂着，不停涌出的鲜血沿着石阶，溪涧水似的，一点点往塔下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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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顶的景色很美，透过石洞能看见天际的云卷云舒，还有山下的大片水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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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知临去前，是否也看见了这样的景色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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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想真不甘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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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十年里，自己做了那么多事，又改律法，又兴学堂，赈灾救民，平定叛乱，推行改革，安定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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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十年里，珏儿也褪去青涩，长成了那样英武的君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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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颜知一件都没有看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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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这里睡了十年，睡过了头，都忘了要守约来找自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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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道从提出十年之约的最初，他便已经做好了失约的打算，自己期盼了十年的阔别重逢，从一开始便不可能发生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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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珩仰着头靠在冰冷的塔壁上，没有被血污染的那一侧黑色眸子，半睁着看着空无一物的塔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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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帘越来越重，眼瞳渐渐涣散，恍惚间，他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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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穿着干干净净的麻布青衫，黑发拿一支木簪挽着，对着他躬下身，露出亲切的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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