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徒法不足以自行
乾清宫中淡淡的血腥味,似乎还萦绕在鼻尖。
朱由检坐在晃晃悠悠的肩舆上,身旁的周钰的小手冰凉,被他紧紧握在掌心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魏忠贤的哀嚎,小太监的狠厉,拳头砸在牙齿上的闷响,还有那最后死狗般被拖出去的场景……
这场平淡而又激烈的“铲除权阉”戏码,对一位十六岁的少女,属实是太过刺激了。
但未来又何尝会风平浪静呢?
风浪——才刚刚开始而已。
肩舆外,是初秋的宫城。
晚秋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,懒洋洋地洒在红墙黄瓦之上,非但没有带来暖意,反而给这座巨大的牢笼,镀上了一层萧索的金色。
偶尔有巡逻的禁卫军士卒走过,甲叶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更衬得这宫中一片寂静。
“陛下。”
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舆外传来,打破了这份沉寂。
朱由检回过神,掀开帘子的一角,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正躬着身子,跟在肩舆旁,步子迈得又快又稳。
正是刚才在殿外候着,后来又亲手结果了魏忠贤的那个小太监。
他的脸上,已经没了之前的恐惧和狠厉,恢复了一个宫中内侍应有的谦卑与恭顺。
就仿佛刚才那个将拳头塞进魏忠贤嘴里的人,根本不是他。
“何事?”朱由检淡淡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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