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了献给九千岁的文臣们呢?
这位年仅十七岁的新君,他的刀,难道就只挥了这么一下?
这根本不合常理。
这位少年天子,是“人情有所不能忍者”,然后就拔剑而起了。
还是……“早已有所忍,然后可以就大事了?”
能忍与不能忍,那可是枭雄和狗熊的区别啊……
为天下计,他希望是前者。
但为自家计,他宁愿只是后者。
思绪纷乱间,前方引路的小太监忽然停下了脚步,躬身退到一旁。
“国公爷,陛下正在殿内召见锦衣卫田都督,还请您到偏殿稍歇片刻。”
田尔耕?
张惟贤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。
皇帝登基第二天,不先见内阁辅臣,不见六部九卿,却先见了魏忠贤的头号爪牙?
他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,但面上却不动声色,反而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。
他极为自然地从袖中摸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,不着痕迹地塞到那小太监手中。
“这位公公瞧着面生得很,不知如何称呼?”
他的动作行云流水,言语亲切和蔼,已拿出三朝顾命老臣的全部本领。
那小太监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,手心被那冰凉的银子一碰,像是被炭火烫到一般,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。
他一张脸“腾”地涨得通红,眼神躲闪,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,窘迫得几乎要哭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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