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建山推开林秋锦的铁皮屋门时,朝州滷水的香气正混著蜂窝煤的硫磺味在窗户下蒸腾。
林秋锦也是棚屋区少数用蜂窝煤的人。
此时的他蹲在煤炉前煨著砂锅粥,的確良衬衫腋下洇出两圈汗渍。
“锦哥。”
程建山进门,取出证件,压在搪瓷茶盘下,茶垢厚重的缸身上印著『囉胡水產公司1981年度先进』的掉漆字。
应该是从林老头的废品站淘来的。
铁皮窗外飘进隔壁的咸鱼味,混著屋里的味道,十分的独特。
“吃了没?我在弄砂锅粥,等会试试。”
程建山笑道:“刚吃过。”
林秋锦看了桌子一眼,隨之放下勺子,过去拿起看了眼。
看著自己的黑白照片,感嘆道:“阳仔这后生,脑壳里装的是六车道的高速公路啊。”
他瞥见证件上钢印,那是他曾托人在东门办了三个月没搞定的玩意。
只能说,他没找对人。
“建山,你生了个好儿子。以后等著享福吧。”林秋锦看向程建山。
程阳的本事,这几天也算是从程建山口中听到了的。
闷声不响的,在东门市场拿了中转档口和住房,在富田开了蔬菜档口。
这是想大干一场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