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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您新得了暹罗国的上等冰片?那东西燃起来异香扑鼻,最是醒神。重阳宴客时点在席间,那香气才叫真体面…若匀些给老汉,价钱好说…”
西门庆吹开浮沫,盏中翠绿的茶叶打着旋儿沉底,他啜了一口,慢悠悠道:“体面是好,可终究不如保命要紧。这几日秋瘟闹得凶,城里城外咳嗽发热的倒了一片。”
“我那药铺里紧赶慢赶要制三千斤‘避瘟丹’救急,偏生我从河北购来的那船顶要紧的金银花——”他抬眼,目光似笑非笑地钉在张大户油光光的脸上:
“竟叫人半道截了胡。员外耳目灵通,可知是哪路神仙如此手眼通天?”
竹骨折扇“啪”地一声合拢,扇骨敲在张大户自己肥厚的手掌上。
他塌着眼皮,佯装去捞茶盘里炒得油亮的南瓜子,避开那目光:“这些日子四处各地都在往河北收那金银花,被哪位豪商包了也是常有的事。”
“大官人莫要着急,再寻便是!!”
他拈起一粒瓜子,却不嗑,只在指间捻着,忽作恍然状一拍自己油亮的脑门:“哦!您说那批黄花儿~~~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