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,吓得缩了缩,嗫嚅道:“许是...许是日头晃了眼,看差了人影...”
西门庆眉头倏地锁紧:“你身子还未养好,就这般乱跑,成何体统!”
金莲听得自家主子这声呵斥里藏着三分关切,心头一热,仿佛数九寒天灌下一盏滚烫的姜茶,从喉咙一路暖到小腹。恨不得立时钻入大官人怀中,求主子大手摸摸,嘴儿贴贴。
怎奈外客当前,只得将万种风情都捻作一丝柔肠,眼波汪汪地一荡,柔柔恰恰的说了一声‘是’。
待得西门庆引周侗师徒去安置,人群散后,潘金莲却悄悄扯住个名唤小鸾的粗使丫鬟。这丫头平日只在后厨烧火,是个没嘴的葫芦,众人眼前几乎显不着她。
金莲往袖里摸了半晌,方掏出块汗津津的碎银,统共不过三钱重,却是她平日针线缝补、克扣嚼用,一点一点攒下的积蓄。递出去时,指尖都掐得发了白,心头肉颤,面上却强堆出笑来:“好妹妹,宅里有什么声响动静,不拘大小,须得叫我知道。”
眼见那小鸾蹑手蹑脚去了,潘金莲倚着朱漆廊柱,只觉方才递银子的地方空落落的发疼。
她九岁被母亲卖到这些深宅大院,见惯了那些大门户里的腌臜事。哪个丫鬟不偷汉?哪个主子不藏娇?
特别是这丫鬟堆里,没一句话能当真。今日笑嘻嘻一声好姐妹,明日翻身踩死你这个贱奴婢!
甚么偷香窃玉、栽赃陷害、借刀杀人,甚么争风吃醋、笑里藏刀、指桑骂槐,早看得比《女诫》《内训》更熟稔三分。若没个耳报神,便是叫人卖了还替人数铜钱!
这不,倘若今天自个儿没有挣扎着起身,官人一旦信了玉箫那小蹄子的谗言,嘴上虽不说甚么,心里岂不埋下一根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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