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那扇門之前,她什麼都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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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四点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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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还没醒，但风已经开始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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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得像刀，硬得像石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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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俞晴走在街上，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，像条碎掉的狗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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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拉帽子，也没遮脸。那没意义。她看起来不像人，只像一团会动的垃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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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过三个捷运出口、一间关着铁门的早餐店，还差点被一台差点煞不住的计程车呛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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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操你妈的没看到我在走？老子是空气喔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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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吼回去，但声音发虚，连自己都没听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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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了快一个小时，脚底肿胀，腿像灌铅，风从她衣服底下灌进来，把她整个人掀得像破塑胶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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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栋楼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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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理石外墙、金属边框、乾净到不像现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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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门是玻璃感应式的，里面亮着淡黄色的灯，像旅馆大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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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在对街，不敢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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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，是——不想让自己像个乞丐一样走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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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转身，但背后是无限延伸的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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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回去，她只能去公园椅子上睡，然后等天亮被警察赶走，然后继续活一天再活一天，直到哪天在楼梯间烂掉没人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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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过去，手插口袋，站在门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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