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小百姓 第8节

;她在这卖了一段时间的馒头后，就有跟她一样的小摊贩闻风而动，也开始挑着担子朝纱厂这边集合来卖吃食。在生存面前，倭人的凶恶嘴脸似乎也不成了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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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本来这附近只有春妮一个小孩子，这么个小姑娘，每天挑这么重的担子，一筐大馒头垒起来，埋得半个身子都不见，看着的确可怜。何况这个苦孩子看见谁都笑，一点不以为苦，就更叫人怜惜了。以前有些巡警就是看到了也懒得管，人多起来后，巡警们再也无法视而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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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隔三岔五的驱赶已经成了常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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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这种程度的驱赶，有些像末世没来临前春妮见过的城管，除了跑的慢的人会挨两棍子，被扣押售卖物品，并没有多严重的后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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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很快有人发现，女工们的上班时间比巡警早一个钟头，下班又比他们晚一个钟头，只要赶在巡警们回巡捕房交接班的那点时间把东西卖出去，就不会有任何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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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被卖断人身的包身工不同，这些在纱厂正常工作的女工们并不缺钱。习惯了巡警们做事的风格，来附近摆摊的小贩们越来越多，每天巡警和小贩上演的追逐戏简直成了固定的景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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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跑到街对面，这个叫李德三的报童还在等她，他帮她抱起泡菜坛子，一脸嫌弃：“你怎么还有这么些没卖出去？跟你说了，叫你一次卖少一点，你干嘛不听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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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健步如飞，让他注意前边：“那边还有两个，这里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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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两天李德三在躲避巡警时绊了一跤，是春妮扶他起来，让他逃过了一顿毒打。李德三投桃报李，这两天看到巡警后总会先一步过来提醒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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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小孩子在巷子里七钻八钻，凭借对道路的熟悉和身板的灵活，总算甩掉了身后那两个骂骂咧咧的巡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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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，跟你说话呢，你明天少卖点不行吗？”李德三喘着粗气拐拐她的胳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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