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小百姓 第11节

出夜工等活的力夫，可就只剩下扒手和进出地下赌档的赌徒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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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城沦陷一年多，在每个光照不到的角落，已经成为恶棍的天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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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在这种地方单独夜行这么些天，没遇到点情况，属实是老天爷照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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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天爷对她的照顾恐怕也只到今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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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城的租界里，只要不是特别紧窄的小巷子，以前都是安装过路灯的，码头附近更是灯火通明。其他地方春妮不知道，但江浦这一带，除了紧靠码头的那几根灯柱，别的地方，尤其是靠近弄堂的路口处无一例外全是黑漆漆一片。据说那几处以前安过不少回路灯，但每回新路灯安好不过半月，就叫人打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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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打仗又叫炮火轰烂了一部分，说是轰死了不少人，黑灯瞎火残垣断壁，更显得凄凉阴森。每回夏风萍从那过都要念叨几句耶稣老爷，天后娘娘保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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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春妮和夏风萍两个人，春妮担着篮子在前，夏风萍一手提着装凉粉的桶，另一手拉住夏生，站在被打烂的灯柱下略一驻足，春妮手别在后头对她比个“三”字，拖着步子往里头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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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，二，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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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妇孺走出灯柱的范围，一只胳膊从黑地里横出来，朝夏风萍的脖子上勒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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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偏这样巧，夏风萍弯下腰，拿帕子给夏生揩了揩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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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这样巧，走在最前头的春妮突然回身，她肩上的扁担打个圈，不偏不倚拍到不速之客的头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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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“哎呀”一声，只见眼前人影移位，脑袋嗡地一声，又遭到重击！他强撑起眼皮，不等看清发生什么事，晕死过去。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