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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大嘴呵呵笑:“这……叫我一句两句的咋说得清楚?那不是去年涂老大家乡发了旱灾,收不起粮食,我们几个瞅着过不去了,听说南边这日子比北边好过,就想来碰碰运气,本来也是想着,能不能去海城再见到你跟夏妹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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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碰运气碰到海城张庄去了?”还一碰好几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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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嘿,那不是我在这娶了个婆娘吗?就把家安下了。”他又问春妮:“小顾妹子,你现在在哪做事?哎哟喂,你现在老威风了,带着这么多小伙子走在前头,不主动招呼俺,俺都认不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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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问他:“涂老大呢?这回怎么没见他出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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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留在了河西。我叔,保全,你还记得不?他也在村上,这回没跟出来。是吧村长?”王大嘴看出春妮还是不太信任他,拉着村长为他作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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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长紧张地笑了笑:“是啊,咱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哪。这次知道姑娘跟大嘴认识,我下回再给你算便宜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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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,咱得弄快点,都要到下午了。”李德三看出春妮不太想聊天,打断了王大嘴的问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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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便顺势结束话题:“有什么事,咱往后再聊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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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留下一个人看着煤球,招呼剩下的几个学生往山坡后头的卡车运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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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吨煤还没填到一辆卡车的一半,十来个小伙子又绕到山边,一齐动手砍了几株毛竹盖到那车煤上,看着天将擦黑,把带出来的干粮都吃了,天色黑尽了,才招呼一声挤上车,由春妮慢吞吞开着,绕到苏河的最边缘远远熄了火,慢慢等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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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的租界灯火通明,依稀可以听见汽笛的呜鸣声。而苏河这边黑悄悄的,脚下静静淌着的河水跟条黑带子似的,平铺在河沿底下,几乎没有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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