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小百姓 第99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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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太太原还没注意，这时方疑道：“是啊。你一个小姑娘，学校怎么会放你出来办这么大的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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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早就因为这副少女的容貌不知让多少人看扁过，她又不是在说瞎话，故而丝毫不怵，拿出应付人的那套说辞，打消了黎太太的疑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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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已近晚上八点，进入防空洞的人越来越多。闷窄的防空洞里很快被咸菜味，汗臭味，脚臭味等各种味道填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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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见他们对这套程序似是熟极而流，早就忍不住好奇心，问旁边的本地人：“大哥，你们都好镇定啊，怎么都不怕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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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妹子刚来我们城里不久吧？”大哥拍了拍头上从洞顶簌簌落下的灰，道：“小鬼子三天两头都要来炸一回，天上一嗡嗡，老子们就晓得他们要拉什么屎，怕有个屁用？待到一炮轰死了，谁也不认识谁。政府给你包埋，不要你出板子钱，还有这么多人作伴下去摆龙门阵，啷个不划算嘛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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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：“……”都说蜀人天生乐观，天塌下来当棉被盖，果真百闻不如一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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玩笑归玩笑，接下来大哥照他的经验跟春妮估计了一下，至少还有一两个小时出得去，还老道地安慰这一干妇孺：“不怕的啊，出去了吃个盐茶鸡蛋。这边天门码头日夜都有宵夜卖，饿不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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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完全没看见，旁边的黎太太主仆俩被他安慰得差点又哭出了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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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又问起那些人手执的灯笼，大哥告诉她，市府规定，每家每户到了晚上都要在门口点一盏，遇到空袭摘下来就跑也好照个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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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观的本地人大哥估算得不错，三个小时，将近凌晨之后，轰炸终于停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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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等了一会儿，直到前面有了动静。他们这处的人们提着灯笼，夹着板凳也开始往外走。因为早在进洞时，大部分灯笼都已经被值勤的巡警灭掉了。防空洞外边放了两条点燃的火把，那些手上有灯笼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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