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小百姓 第159节

跟着兴旺。方家就是在那个时候，靠在镇上的两间质卖铺子置办下百亩良田，成为了一方小地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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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好景不长，先是洋人打进来，在老城西头擦边找皇帝要了两片土地圈起来自治，海城的城中心就此往西偏移。再又是兵灾匪灾轮番，朝廷割地赔款, 年年加税没个消停。到方校长成婚那年，祖上几代积攒下来的土地已经被卖得只剩下了二三十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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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来, 每到学校需要资金周转，又拿不出钱时，方校长实在筹不到钱只好回家典地卖地。来来回回，又卖了近二十亩。他们最初那套油印机的钢板钱, 就是打这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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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校草创之初，很多人都想不明白, 方校长性情能力都不是上选，又从来没教过新式小学，为何执起教鞭没多久, 便成为了一校之长。直到校长入狱，师母却拿不出一分钱为他打点, 众人才知道，原来为了办这个学校，校长毁家纾难, 几乎将祖宗家业都填了进去。有这样的决心和志气办学，区区一个难民小学校长，他自然当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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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样的人，在海城，在如今的华国，又何止于方校长一个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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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事开始之后，在春妮还没来海城之前，她家乡邻县一名县长为了抗战，变卖所有家产买来枪支弹药，拉起一支队伍上了山，跟倭人周旋。倭国人为了逼他出山投降，抓住他的母亲威胁他，结果他七十多岁的老母亲，一头碰死在了倭人的刀尖上！【注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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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县长的事传到春妮村里，使得村人对倭人的凶残有了更加深切的恐惧之余，也促使她提早几天收拾行李，却迎头赶上了那场灭世般的洪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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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过去以为，自己走上抗倭这条路，是大势所归，如今细细梳理下来，更早的时候，如鲁县长这样的人其实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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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春妮的估算，方师母现在手中耕种的土地，不会超过十亩。家里没有了顶梁柱，她身边又养着三个正长身体的半大小子，若是再有倭国人时不时的袭扰征税，恐怕也很难吃上一顿饱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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