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小百姓 第166节

时不够出城，他们上船的地点应该在华界的外码头，定的路线十有八|九是从外码头乘私船从吴江出发，到吴江口再转乘海船去港城。从法租界到外码头需要穿过公共租界，从她以前学校所在的那个方向走到倭国人聚居区的杨浦，再往北一些该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，走的都是她以前最常往来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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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……她微微侧身，眼角的余光中，王老六他们弄来几辆黄包车，正分散成几个方向跟了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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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一个车夫速度放慢，落到队伍的最尾端，悄悄地脱了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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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转过脸去，外码头那块自己没去过多少次，却是王老六的地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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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块地方从前朝起就是有名的货运码头，多如牛毛的□□，外国货船在那里出出进进，势力盘根错节。因为时代的变迁，这些码头有时是官埠，有时是私埠。其中围着这片地方展开的纷争，即使是春妮这样沿江开过好几年夜市，见证过一代代闻人起起落落的小摊贩，都不一定说得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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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这样混乱无序的地界，王老六那一年被袁八爷逐出英租界码头之后，像颗钉子一样，不起眼地扎了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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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程过半，春妮扫过屹立于闸口路街头的监狱大门，调整了一下坐姿，旁边的李曼云，一双水淋淋的眼睛几乎瞪出火来，整个上半身差点从车蓬里倾出来，挥舞手臂向她发出了无声的咆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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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稳一稳她，要不然，凭她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，不知道还会折腾些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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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。”春妮捂住肚子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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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？”李曼云忙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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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好像吃坏肚子了，我要上茅房。”她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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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种时候——”话说到一半，李曼云转转眼珠：“你一个小姑娘脱了队不安全，我陪你去找个茅房吧。阿四，你留在这看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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