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小百姓 第171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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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小酒馆到西马路，从红日高悬到月上梢头，他们足足走了三个钟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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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马路这一片全是倭军办事处和倭国人商店，他们仍严格遵循着倭国人每天八点断电的规定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，两人到这里，像是走入了一个幽冷的异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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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马场里，笃笃的军靴磕地声像变奏的鼓点声，急雨一般地，敲得人心里跟着发紧。春妮的手心又不自觉开始冒汗，黑铁大门和灰砖围墙像一个厚实的盒子等着她打开。她站在街对面，迟迟地迈不动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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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不知道，倭国人会不会最后疯狂一把……不期然地，她想起桂生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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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这认识的有人，我来跟他们交涉。”符律师扶住她的肩膀，挽住她走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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蓦地，围墙中的脚步声齐刷刷顿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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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觉得，她的心跳声好像也跟着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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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面人听不清喊了句什么，一阵有节律的“砰砰啪啪”声中，符律师脸色大变：“是机枪声，都这个时候了，那些畜生还没忘记杀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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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8章 228 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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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马路对面到跑马场正门, 这是春妮两辈子走过最长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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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他们这一行的，免不了会考虑到身后事，甚至他们每次有任务去做, 哪一次不是要作好最坏的打算？她也曾经想过, 假如有一天，常文远不在了，她必将守护他的信念，完成他的遗愿……她想过很多，就是没有想过，真到了这一天，只是面对这样的可能, 就令她呼吸不畅，手足无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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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想承认, 可她的腿确实软了。符律师很体贴地掺住她一只胳膊，，携着她站到大门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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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人？”门岗里，倭军士兵大声喝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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