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小百姓 第17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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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校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常太太嘴唇撇下来：“还能怎么办？上车前，他给了人家两块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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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觉得有些奇怪，她印象中的常太太是个温柔安静，望之可亲的中年妇人，绝不肯在人前给家里人难堪，怎地现在看上去有了些戾气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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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校长也瘦了许多：“这些资料都很重要，我不带在眼前看着不放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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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哦，旁的人都没有你会办事。人家小李都说了，他随后就到随后就到，偏你非要一个人逞能。”常太太谍谍地抱怨不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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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了，怎么没叫文俊一起回来，他也好帮你们安顿？”常文远连忙打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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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一出，说话声倏然一静，常太太迅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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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过头去。常文远察觉到了什么，脸上的笑落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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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他，去世了。”常雅欣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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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妮这才注意到，这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文静了许多，脸上的婴儿肥消失了，两个颧骨高高在脸颊上支着，简直与过去的她没有一丝相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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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文远失声道：“我们去年还通过信，他明明那样健康，怎么会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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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说话。最后是常先生咳嗽一声：“先上车吧。上车了再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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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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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他背着我们报名了空军，四个月前，在倭军最后的一次空袭中，跟他们同归于尽了。”文清也沉默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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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太太终于掩嘴痛哭出声：“我的儿啊，他才26岁，他还没结婚，他就快结婚了，尸骨无存，尸骨无存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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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个无常的年代，死亡是最平常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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