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鸚鵡机灵得很,趁他不注意,啄开铜锁,一泡鸟屎精准地糊住了他的眼皮。老四惨叫连连,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。
“小祖宗快回来!”车净尘连忙甩出彩絛,彩絛如长虹般飞去,稳稳地接住了灵鸟。车净尘穿著鹿皮靴,重重地踏在屋脊上,青瓦哗啦啦地翻涌如浪,直接把五个毛贼拍进了粪坑。猎犬也没閒著,叼著燃香窜上房梁,火星顺著茅草迅速蔓延,眨眼间就窜起三尺高的火苗。
杨国忠勒马在山坳拐角处,这个位置视线被突出的山岩挡住,只听见村里打斗声。他正焦躁地用马鞭抽打岩壁,忽然发现晨雾中有光斑闪烁——下方河湾处的筒车顶上,车净尘正踩著吱呀转动的水轮,將铜镜对准刚爬过山脊的朝阳。
折射的光束穿过潮湿的雾气,在杨国忠头顶三寸处凝成个刺眼的光球。这金丸般的炽光顺著山风滚落,所过之处草木焦枯,最后“啪”地炸在系马的歪脖子树上。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,受惊的坐骑人立而起,杨国忠的那顶象徵九品官阶的碧色平巾幘就这么被甩进荆棘丛,带刺的枝椏穿透巾幘边缘的竹篾骨架,將浸透晨露的麻布扯成缕缕布条,活像掛了具水草缠身的浮尸。
“穿绿袍的听著!”周小虎啃著脆梨,大声喊道,“我们村看门狗都是萨满开过光的!管你是长安来的蛤蟆还是洛阳窜的耗子,敢动我们村一根鸟毛,就叫你顶著夜香回去復命!”
晨雾散尽时,七鼠们被藤蔓紧紧捆成粽子,掛在了村口。车净尘不慌不忙地走过去,挨个给他们塞进山楂丸,还嚇唬道:“此乃千蚁噬心丹,等我儿回来自会赐解药。”其实这不过是健胃消食的丸药,却把贼人嚇得哭爹喊娘,他们以为自己真的中了剧毒,恐惧地求饶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