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气,摊开左手。那琉璃盏依旧幽蓝剔透,只是盏底那几个蛇形密文,顏色似乎更深了些,透著一股不祥的暗红。
“掌柜的!您没事吧?”环眼猪也顾不上烙印了,哼哼唧唧凑过来,“这腌臢臢破盏,差点把咱妖驛的顶樑柱给点了!赶明儿让俺老猪拿獠牙给它钻个窟窿,当夜壶使!”
林晴儿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:“钻什么窟窿!这邪门玩意儿,赶紧找个高僧开光,或者…直接扔涇河里餵王八!”
张仪騫抹去嘴角血跡,目光却死死盯著案上那张染血的符纸。鲜血浸润下,那三个扭曲的蛇形符文边缘,竟隱隱浮现出几道极淡的、银鉤铁画般的细线,如同地图上的路径標记!
“不是开光,也不是餵王八。”他声音沙哑,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,“这盏…是钥匙,也是地图。蛇盘国的余孽,在给我们指路呢。”
他指尖蘸著未乾的血跡,顺著符文中新浮现的银线,在宣纸上飞快勾勒。笔走龙蛇,片刻之后,一幅简略却清晰的地形图跃然纸上——连绵的山峦,一道深邃的峪口,峪口北侧一片浓密的黑松林標记,旁边还用血点標註了一个小小的蛇头印记!
“这…这是…”林晴儿凑近细看,“醴泉峪!北麓的黑松林!那地方不是前些日子地龙翻身,塌了一半吗?蛇盘国的腌臢臢货,把老巢藏塌方石头堆里了?”
田鼠精绿豆眼放光:“掌柜的!您这手染血画图的绝活,比西市胡商卖的『血纹罗盘』还神!这地图…咱卖不卖?卖给金吾卫,还是卖给裴旻將军?保准能换回这个数!”它兴奋地伸出三根爪子。
张仪騫没理会田鼠精的生意经,他摩挲著胸口微微搏动的烙印,感受著葫灵残留的愤怒与熊灵的沉浑力量。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控,让他心悸,却也让他对这新生力量的掌控,多了一丝模糊的感悟。
“卖?不卖。”他拿起那盏幽蓝的琉璃盏,指腹摩挲著盏底冰冷的密文,“人家都把请柬送到家门口了,不去赴宴,岂不是显得我云阳妖驛不懂礼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