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向院子里忙碌的家人:父亲围着那沉重的石磨,开始推动巨大的磨杆,筋肉虬结的双臂爆发出稳定绵长的力量;
大哥提着尖刀,在那砧板上的肥猪前比划,刀刃在日光下闪着寒光;
二哥则在院墙边劈柴,碗口粗的原木在他挥动的利斧下应声裂开,沉闷的劈砍声带着穿透力;
母亲和刘氏在厨房和院子间来回穿梭洗刷……
此刻阳光洒在院子里,混合着石磨转动的碾轧声、劈柴声、洗涮声、虎妞在身边磕杏仁的清脆声响……
却有一种微妙却真实感,如同碗中那碗温热的蒸蛋羹,缓缓地、固执地熨帖着他冰冷游离的灵魂。
这里似乎也没那么糟?
尤其是在看到那个黑黝黝的妹妹,满足地嚼着杏仁,还不忘偷偷把一颗没砸开的硬杏仁藏到小口袋里(大概是想留给他晚上吃的)时。
王伟微微弯起了苍白的唇角,将那混合着清苦与微甜的杏仁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