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院子里。
“站好喽!”
他娘把俩娃往地上一放,自己麻利地舀起一瓢冰凉的井水倒进木盆里,又抄起一块粗糙的布巾子。
王三牛只觉得那布巾在脸上囫囵抹了两下,冰冰凉的水珠混着粗布刮过皮肤的刺痛感,就算洗完了。
虎妞更是,被娘的大手搓得小脸变形,龇牙咧嘴,但也不敢吱声。
另一边,他爹王金宝已经抄起墙角的锄头,闷声不响地开始锄院子里小菜地新冒头的杂草。
锄头在他手里轻飘飘的,一锄下去,带着泥土的草根就翻了出来。
几只早起的鸡鸭“咯咯”、“嘎嘎”地凑过去,在翻松的土里啄食被惊出来的蚯蚓和小虫。
灶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,大嫂刘氏已经在弄早饭了。没一会儿,早饭就端上了院中央那张厚实的大木桌。
依旧是那记忆中熟悉的景象:几个成年人头大小的大海碗依次排开,里面是浓稠得能立住筷子的杂粮面糊糊。
桌角放着几碟子腌得黑黢黢的咸菜疙瘩,还有一小簸箕颜色发黑的杂粮馒头。
王三牛的位置上,是一小碗面糊糊,和别人不同的是,碗边还放着两个白生生的水煮蛋。
一家人沉默地围着桌子坐下,只听见稀里呼噜喝糊糊的声音。王三牛拿起一个水煮蛋,在桌角轻轻一磕,剥着蛋壳。
他能感觉到斜对面大嫂刘氏的眼神在那两个蛋上扫了一下,撇了撇嘴,又飞快地低下头去,用力咬了一口黑馒头,好像跟它有仇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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