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号舍隐约传来的啜泣声(估计这位学子的考舍漏得更厉害),还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,交织在一起。
“遇旱时节,提举司居中调度,以烽火或快马传讯,协调上下游开闸闭闸……”
他写得飞快,紧赶慢赶。
当他落下最后一个字,长长吁出一口气时,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。
雨势虽然小了些,但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。
号舍里一片狼藉。
地面湿滑泥泞,那件垫在屁-股下的厚外衫也彻底湿透冰冷,寒气一阵阵往骨头缝里钻。
他试着躺下休息,可那油布垫子也浸了水,冰冷刺骨,根本没法睡。
点蜡烛?外面风雨未歇,号舍四处漏风,烛火摇曳不定,根本没法点着,即使点着反而有烧了这考舍的风险。
他只能裹紧身上半湿的单衣,背靠着唯一一块还算干燥的墙角,蜷缩着身体,将考篮紧紧抱在怀里,里面放着珍贵的考卷。
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隔壁压抑的哭声(似乎还是之前那个学子的声音),迷迷糊糊地熬着。
这一夜,又冷又湿,半睡半醒间,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被冰水泡透了,脑袋也昏昏沉沉。
……
等天亮时,雨终于停了。
王明远费力地睁开眼,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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