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方 第36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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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的空盆栽被她打碎，丁渺便重新在那里摆了花，她先前根本没有心情去看，此刻才得以细瞧。这个时节的九皋只有天井缝隙中还有细小苔花盛开，但在经历寒霜过后也在一天之内迅速枯萎，变成了灰褐色的一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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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挣扎着起身，抬手摸了摸那已经干枯腐败的枝叶，脑海中突然有个奇怪念头一闪而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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苔草……她记得自己曾经从居巢深处的那个山洞带出了一些苔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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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不丁，斜里伸来一只手，手中握着她那支收集草药的竹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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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粗心大意，罚你给为师多洗半个月的臭袜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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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九叶顺着那只手怔怔向上望去，竟瞧见一张无论如何都不该在此时瞧见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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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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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只竹筒不该出现在这里，因为她现在明明被丁渺困在听风堂。师父也不该站在这里同她说话，因为师父已经死了。可不知为何，她现下全然不觉得这情形有何怪异，就像她先前在梦境中不觉违和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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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已身在地狱，不论是无法醒来的梦境、还是忘川彼岸，都已不能令她感到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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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愣着做什么？做你该做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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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父再次开口，秦九叶定了定神，擦去手心虚汗，抬手将那支记忆中的竹筒拧开，竹筒里的东西窸窸窣窣掉出来，除了已经干枯成一小团的苔草，还有几条小虫的尸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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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错，她记得当初在川流院药庐的时候，她就整理过从居巢带出的奇花异草，这苔草被蠹虫啃食，除了虫子尸体、剩下的已不可辨认。她当时有些懊恼，只觉得是自己保存不当、白费了力气，再没有多想，譬如为何竹筒中没有活虫、只剩死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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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指收紧，她喃喃自语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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