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上午刚搬进来的时候也只能说是把家具堆进来，并没有整理，但这会儿好像都长腿了似的各自放在了该放的位置，打扫得一尘不染，但谢水流并没有听见家具挪动的声响。她不动声色地低头寻见拖鞋换上——连鞋柜都布置好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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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妇人仍然坐在担架上，靠着窗边，担架旁是一张小小的圆几，上面放着两套黑釉茶具，这会儿鬓边的花不再是满天星，而是换成了一朵张牙舞爪的彼岸花，蜘蛛似的遮住半只眼，她脸上分明皱纹满布，眼睛却很年轻，注视着谢水流递来合同和笔，她接过，在上头写了三个字：傀夫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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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里要写真名的，还有这儿，身份证号。”谢水流提醒，近处看，傀夫人的担架上也缒着白色绢花，担架下面放着一双鞋，极小极小的……像是裹脚女人才穿得上的绣花鞋。定睛仔细瞧，在黑暗处有苍白的手，好像紧贴着攀在担架上似的，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反弓手臂，把鞋子收到更深处看不见的地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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傀夫人嗯了一声，夹着笔，手指慢慢晃了个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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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水流回过神，看看屋子里的陈设，感慨说：“您这里的家具看起来都不便宜，好像有些年头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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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里传下来的旧东西，不值钱，”傀夫人把签好的合同放在一边，“喝杯茶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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杯中已有了热气腾腾的茶水，袅袅地散出白色的雾，谢水流嗅到一股浓烈的异香：“这是什么茶？好香，没有闻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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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尝尝看。”傀夫人含笑邀请，手中也端着同样一杯茶轻啜，谢水流谢过，捧起杯子尝了一口，是从没喝过的味道，清雅又回味悠长，谢水流于是好奇问：“我们这边地段也不太好比较偏僻，风景也谈不上太好……前段时间又发生了火灾，您怎么会想到来这边租房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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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一点小事办，过段时间就会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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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还挺折腾的，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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