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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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真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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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裙子是完好的，她被剖腹之前，那件裙子被脱下来，剖腹之后重新穿上——仿佛裙子比她更加值得珍重，杀人犯有自己的买椟还珠，而她也有自己的苦中作乐：还好穿的是这件贵的裙子华美地死去，而不是和十块钱的破烂货一起被处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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濒死之际，她甚至拿不出力量惊诧，顿悟，怨恨，反思，回顾，懊悔，这些情绪过于激昂，需要燃烧生命才能达成，她现在没有力气，生命顺着血往外流，她的思绪也跟着从道德变成了本能，再变成了无意义的笑，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，临死之前还要幽自己一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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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栖之并不感到难过，她体内剩余的生命不足以支撑她完成这个情绪。浓烈的爱恨是生者的特权，她已经无限接近一具尸体，只有大脑中微弱的生物电作用着，残存着她作为“林栖之”的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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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当她在混沌中仔细定睛看生前的最后一眼时，血液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回一泵，意识忽然活过来，活过来的却不是林栖之，而是谢水流。谢水流知道林栖之还活着，仰躺在古怪如抽屉的秘密地下室中，看着古怪的琳琅满目的天花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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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花板上挂着几具尸体，而她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两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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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具尸体模仿着木乃伊的处理方式，挖去内脏，脱水，风干，像一条腊肉一样悬挂着，或许因为挂起来没多久，脸上的皮肉还算是充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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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具浸泡在福尔马林中，透明的棺材悬挂在空中，从中耷拉下来许多条晶莹剔透的电线，像是《回到未来》的片场中一些过去年代对科幻的想象，透明玻璃管和无数的线缆扎在那具尸体中，另一头连接着一台老旧的计算机。仿佛下一秒这具小小的尸体就可以用鬼魂的能力打开计算机，对那个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阳间说一句“hello world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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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小通和盛铎，两个失踪的小孩出现在柳灵杰的家里，这既让人觉得意料之外，但也在情理之中，既让人觉得惊怖，又因这一路的经历而感到麻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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