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洛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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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零九入侵事件后，人类的教科书里再也没有了“家”的概念——唯一有资格上学的上三等公民是人工繁殖的，他们没有家人，或者从基因学上说，他们互相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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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‘家’是无法言说的概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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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教授对她分析起一首诗时，曾经微微扬起目光，就像怀缅：“但是曾经的人类，一辈子都在为这个概念而活。那是一种神奇的情感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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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种，只要提起，就会情不自禁扬起唇角的情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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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翎不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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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的人类当然也会笑，“愉悦剂”每年都卖到脱销，“vr城”也日日座无虚席。洛翎这么和教授说了，可老教授只是笑了笑，告诉她不用怕，会懂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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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，世界那么大，总会遇到一个人，让她浮现出对家的憧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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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了那个时候，你才会发现，家不是地理上的范围，而是心里的一个锚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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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那时，你想起家，想起家里的那个人，就会生出所向披靡的勇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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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翎茫然若失地看着狭小昏暗的卧室，在虚拟屏幕前坐下，用遥控器按开了新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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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想听，而是太静、太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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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害怕这种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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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总让她想起十二岁以后对柜子的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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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黑，太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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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窒息的时候都像是在深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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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漂浮的虚拟屏上不时闪动着几张图片，洛翎看了几眼，感觉有些熟悉，将音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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