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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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其中一个手下，或是同伙，立刻用枪胁迫着负责人爬了起来——负责人的身体抖如米筛，制服的裤子明显是湿的，却没有一个人会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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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翎感到指着自己的枪口也在挪移，从太阳穴逐渐转到了她的后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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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唯一被挟持的人质，按理来说，洛翎认为自己应当是害怕的，至少也该惊慌失措——可是很奇怪，当她一再地提醒自己子弹入体的疼痛，就越感到明娴的私人公寓中天鹅绒大床的质感、神圣而温柔的轻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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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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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种要紧关头，洛翎居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读到《娓》的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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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慕教授病了，这节课由我替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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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巨大空旷的教室，洛翎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年轻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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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翎记得自己问她的名字，而她只是轻轻摇头，说她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，不必知道互相的名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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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节课，女人为她念了一首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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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原都来自死亡，旅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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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我的来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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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净的爱是她的彼岸，是你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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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上搁浅黄昏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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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片蔚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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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终焉如约而至的 悠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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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无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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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羡慕每一个不接受死亡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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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愿回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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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每一次终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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