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
摇醒时，他以为是舅母发现自己在偷懒，整个人紧张过头，一口气没续上，胸口发闷，边咳边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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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洺见苏乙忽地睁开眼，眼神却是涣散的，气喘不止，唇上泛紫，顿时后背爬了一身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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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到小弟小时候生过一场病，就是半夜咳嗽到喘不上气，是他趁夜撑船送去乡里，生生从打烊的医馆里把老郎中叫起来，方知再晚送来一会儿就要出大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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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乙哥儿？你可能听见我说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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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乙朦胧间听见是汉子的声音，隐约望见一抹高大的影子罩在身前，遮挡了清晨温吞的日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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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眯起双眼，好不容易聚起光来，看清来人，一下子浑身都松弛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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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能听见，我没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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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抹一把脸，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，期间发现自己衣裳都沾湿了，垂在一旁的辫子也压乱，真不知是怎样一副狼狈情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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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来好像每次见到钟洺，自己都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，半点不像个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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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洺后怕地呼出口气，像是刚刚跟着苏乙喘了一回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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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把我吓一跳，以为你昏在此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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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道：“你别急着起来，容易头晕，先坐着说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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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乙也确实有点起不来，腿脚还软着，只得半路停下，徒劳地扯了扯衣裳，强笑道：“我早上起早了，来这里不知怎的，打起瞌睡来，让你看笑话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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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洺却是慢慢拧起眉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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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乙一副浓重病容，比起上次见面，居然又瘦了一圈，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只剩一把骨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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