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无论哪种方式,对那个失去了至亲的家庭来说,都无异于将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,再血淋淋地撒上一把盐。所谓的乞求宽恕,说到底不过是另一种自私。
那么,反过来呢?如果对方主动找上门,将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倾泻在她身上,她是否又能真正准备好承受?代替母亲,成为那份滔天怒意的容器?
雨声忽然更密了。罗翊琛将握在手里的伞打开,将伞往她那边倾了倾。任悦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偏移,她的肩膀微微绷紧。
她不知道。或许此刻讨论这些早已失去意义。冰冷的现实就横亘在眼前——罗翊琛始终沉默地打着伞,什么也没有说。而所有盘旋在舌尖的质问、哀恳、或者说徒劳的解释,也都因此被死死地堵在了任悦的喉咙里,化作一片无声的钝痛。
那片痛感同样烙在罗翊琛的心口。他多想告诉她,这三个月,他的内心都裹着对她母亲的恨意和对她的愧疚,两种情绪绞成解不开的死结。
任悦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旋转的加载图标。她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宜驾驶,加上这般恶劣的天气,打车软件界面上一遍遍弹出的“无法响应”更使急于摆脱现状的任悦感到烦躁不堪。
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成了当下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所有的悲愤、无助和绝望,都被悄然引爆。
一滴滚烫的泪猝不及防地砸在手机屏幕上,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光。她下意识地用手狠狠抹去,动作快得几乎带了些恼怒。可紧接着,第二滴、第三滴……根本不受控制地接连落下。那些被庭审、对峙和真相强行压抑的滞后情绪,开始倾泻,一发不可收拾。她咬紧下唇试图抑制哽咽,单薄的肩膀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身边的罗翊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他看着那滴泪砸下去,看着她徒劳地擦拭,看着她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垮下来。
他知道自己才是这一切的根源,却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。所有往日能安抚她的方式、所有惯常的体贴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他透支了全部的气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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