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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兜兜读过的书,或是看过的电影里;他听或望见別人如此描述愤怒:
[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內里升起,吞吃著內心似的;或是被心底的火焰烧灼,直到空空如也]。
虽然细节上並不相同,但大体上却没有多少差別--
內心受到的吞噬啦,消失的理智啦,似是而非。
总而言之,兜兜觉得他们描述的愤怒就是...
“应该算是失控之类的咯。”
他躺在床上,伸展了一下:这点上,兜兜无法理解。
每当自己愤怒时--其实兜兜也不確定,但在这些年的思考与归类之后、他觉得这种情绪就是与愤怒更加类似--他从不觉得失控,或感到內心里的消散。
恰恰相反,兜兜体会到了某种充盈由心底升起,灌进四肢、躯干、与头部:那是种铁水似的温暖(去年夏令营参观了一次炼钢厂,兜兜悄悄摸了一把烧红流动的铁水、比阳光暖和得多),环绕包裹著自己。
这种感受,平日里兜兜並没有得到过。绝大部分的情绪,都像是用一根手指的指甲轻敲另一边的指甲盖儿、或是隔著运动鞋挠发痒的脚底:
一点点若有似无的触觉,每次过后也不会在记忆里留存多少细节;却又可以粗略地笼成一类,像是纸巾的种类。这个牌子的柔软些、那个牌子的粗糙些还一揉就散成碎片;但要真的说哪个好,兜兜倒也確实都能拿来擤鼻涕。
可鼻子不痒的时候,他也不会特地想起:反正兜兜体会过的诸般情绪,都大抵如此。
喔,理智!愤怒还包括了理智的缺席...可是理智又是个什么东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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