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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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话音落下，南蓁忽然又看了他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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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眼谈不上温柔，甚至有些锋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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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，她转回眼去，声音低落，“可是我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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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作为他的女儿，我似乎没有遗传到他的善良。”顿了顿，她仿佛在自嘲，声音里有一丝被迫的苦涩，“我比他心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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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厌面不改色，“或许，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心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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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声音很轻，轻得几乎没有任何语气流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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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在南蓁的耳朵里，却如一柄寒刃，薄如蝉翼的刀锋在雾中散发着无边寒意，如跗骨之蛆般从脚底爬到后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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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看出了她的惊惧，陈厌嘴角勾出笑来，只是笑意不及眼底，温柔和冷漠在他脸上辟出一道晦暗的分界，“我是说，你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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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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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蓁甚至可以由此确定，他绝不像表面看上去的纯白无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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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山泉尽管清澈，但凛冽刺骨，冻伤在所难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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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厌他，大约也有瞒着自己的事情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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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也好，这样就无须她一个人背着负罪感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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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厌，如果有天你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，你会不会恨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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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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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答得太快了，有种孩子般天真的笃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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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相信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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