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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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张大嘴，不再大笑，而是不停重复着一句话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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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恶有恶报！恶有恶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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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声声“恶有恶报”中，那些剧烈颤抖中的有眼无珠鬼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融化腐烂，他们几乎看不出人形身体如蜡烛般流淌到地面上，和阿婆血混合在一起，发出“滋啦滋啦”声音，又慢慢渗进土地里，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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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面上只留下一片连着一片暗沉印子，像河水冲刷过后湿痕，似乎在太阳升起时就会彻底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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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阿婆头还在，那颗头被自己的头发勒得快四分五裂，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突然看向了卜曜灵，似乎在打量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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卜曜灵悄然攥紧铁锹，浑身紧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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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婆头又收回了视线，咕噜噜地滚过卜曜灵脚边，往村子里滚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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耗子一脸茫然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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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大，她要干嘛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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卜曜灵摸了摸包裹着日记本袋子，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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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上去看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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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些有眼无珠鬼消失后，村子变得格外平静，一间间砖瓦房亮着的绿光已经熄灭，连大雾都在河边消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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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跟着人头一路来到了村子中心大槐树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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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婆头停在树下，正仰头看树冠上挂满木牌和铃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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卜曜灵见此，又走近了几步，轻声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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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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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婆垂下眼睛，她的头发已经彻底勒进了皮肉里，脸上的五官和皮肉正一块块地往下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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