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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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位想稳须手握实权，实权得靠军民来固，姜鹤年深知姜王的用意，他的马车抵达压阙堡的时候，于林已派人来迎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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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来时，穿着一身素简的白袍，出征的姜军一共二十万，姜鹤年没有看见全貌，崇武营出来的将士都集结在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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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战场的主宰是尔等将士，不必朝拜孤。”这是姜鹤年到来时说的第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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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孤来，是为祭奠亡灵，带故去的将士们归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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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战事吃紧，姜军的遗骸未能运回故土，只能埋葬在这黄沙下，军营为他们立了简陋的木头，一道道插在黄沙上，像是地里长出了白杨枯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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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鹤年立在军队前，他挺直身，这一抹白在风沙中不动如山，眉眼一凝，目光不是冷的，对亡者的怜惜在他眼底细水长流，地面都被黄昏落日晒得金黄，他站在那里时，像宫廷屋檐上无声的金铃落在边疆的投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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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此之前，他未曾亲临战场，仅凭文书未能体会其中寒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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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下头去，便能看见地上插满箭羽，血流满地，迟早有一日，黄沙会将一切都掩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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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鹤年能看见的，还有木上之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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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死去的将士们，身上有刀孔，满身箭矢，有的断了腿，断了手，在流血，更甚者，连脑袋都找不见，这些鬼魂立在木牌之上，无声无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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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鹤年望着那些黑影，他站在生与死的中间，站在阴阳交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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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鹤年叹息一声，伸出手，一把土洒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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尸体不能运走，他就带来了皇城的土，那些土和黄沙混在一起，风来的巧，全都吹进了墓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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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道：“我姜朝将士，归乡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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