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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座宫殿被遮笼住了般,又恢复了寂静,偶有几声鸦啼,传荡过整座宫殿,分外凄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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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桓宫内,孤灯扑朔,六皇子晴暄一身缟素立于殿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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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翻地覆近在眼前,俊美面容上不见丝毫血气,一双明眸微微有些浮肿,唇边死死撑着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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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轻如白鹤,明若朝阳的爱子,云后心痛如绞,前日一幕浮现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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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,暄儿质弱,万万不能交到奕国摄政王手中磋磨,那是个……是个……”那日,她顾不得发髻散落,妆容凌乱,以膝为足,死死抱住雍皇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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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孤又何尝愿意做此等败坏祖宗的事……”雍皇狂怒着咆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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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是兵临城下!夷族灭国!祸事临头!莫说奕国要暄儿一个嫡子为质,纵是覆灭雍国也易如反掌。”诉出萦怀许久的心声,雍皇双腿一软,重重跌坐在皇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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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妾不为后,暄儿便不是嫡皇子,不是嫡皇子便不须入奕为质。”云后眸子亮了亮,如临大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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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皇拿起脊案上卷轴,狠狠扔在云后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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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轴歪歪扭扭地展开,画像中少年侧身搭弓,待要射落一只燕雀。那少年眉目舒朗,面若冷月,纵观雍国皇族,只有暄儿无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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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家画了像来要人,覆巢之下安有完卵……”雍皇垂首扶额,奕国摄政王的手段,他亦听得几分,只是眼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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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,爱子近在眼前,云后低垂星眸,泪珠无法自已,串串滚过秀美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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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暄轻拍母亲后背,将泪束在眼眶中,安慰道:“刚得了消息,暄儿也食不下咽,可如今想得通彻。身为皇族,享用万民供养,此等时刻,合该以身许国。如今,入奕为质能免生灵涂炭,儿臣愿往,请母后不必过忧,切勿为此和父皇再起争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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