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灯“啪”地炸响,灯火蹿高,映出溪水中无数碧磷蝶的倒影,正在水下无声翻涌,像一面流动的绿镜。镜中,阿丑站在花丛中央,右眼金绿,左眼空洞,手里握着那支骨笛,笛孔正滴着血。
阿蛮踉跄后退,被风眠一把扶住。铜镜在他怀里发出低沉嗡鸣,像饥饿的兽。风眠脸色彻底沉下来:“有人在催我们赶路。”
“谁?”阿蛮声音发抖。
风眠望向溪水,目光如刀:“也许是镜灵,也许是……未来的我们。”
他不再多言,翻身上马,朝官道方向疾驰。阿蛮抱紧他腰,耳边只剩风声与心跳。骨铃在脚踝上轻响,裂纹更深,仿佛随时会碎。
雾终于散了些,前方山坳露出太微城的轮廓——青灰色的城墙嵌在晨光里,像一柄未出鞘的剑。阿蛮却忽然想到:午时,是日影最短之时,也是骨影最长之刻。
她不知道,在那座城里,等待他们的究竟是阿丑,还是另一场蚀骨的风暴。